第22章 我不怕他!(第1页)
我脸色陡然一变,猛地扭头,凝视声音传来的窗口。鸟笼中有只黑毛鸟,喙子一撮毛,爪子紧扣着横在鸟笼中的树枝,喙子上下磕碰,发出干哑的人声!我走至鸟笼前头。黑鸟眼珠深黄,透着一个黑点,盯着人格外不舒服。它继续发出单调,干哑的声音:滚!,滚!你要是不叫,今天可能就坏事了。我直接打开了鸟笼子,双指猛地往里一夹!那鸟扑腾躲闪,又发出干哑两声。完了!完了!顷刻,我夹住鸟脖子,它猛地痉挛抽搐,分秒中归于死寂。窗台上堆着不少杂乱塑料袋,我抽了一条,封好鸟尸,将其装进衣兜里。瞥了一眼楼下喧闹的街道,我没在窗口多待,转身进了靠南的卧室。不大的房间,布置十分单调,甚至是简陋。书桌,铁架子床,和外边儿的小叶紫檀家具完全不搭边。墙上映着我的影子。呼吸逐渐粗重。因为这卧室,和十年前的如出一辙。似是自我住过后,就再没有住过其他人!墙上的影子逐渐扭曲变形,宛若一个饥渴的恶鬼。铁架子床上,好似有个孱弱少年,被捆住四肢,不停的挣扎,哭嚎,哀求。脑子嗡嗡作响,耳朵也嗡嗡作响。……真以为老子白养你……知道你为什么能多活一年吗……因为你九岁的时候,命数最好!墙上的影子,好似扭曲成了孙大海的瘦脸,阴厉的看着我发笑。我眼眶炙烫,猛地一拳砸在墙上!嘶!疼痛让我一个激灵,脑中的嗡嗡作响消失了。墙上影子回归正常,哪儿是什么孙大海,就是我自己的影子。床榻上空空荡荡,也根本没有任何人。喘息了好一会儿,我才勉强恢复平静。从孙大海家里离开时,我检查了地面,没留下脚印。稍稍有一点麻烦的,就是被我捏死的鸟。不过,本身也有可能笼子没关好,鸟会钻出飞走。只能希望孙大海往这个方面去想了。出单元门,走出小巷,我并没有直接离开,而是再次走进书店,坐在之前的位置,继续翻我刚才那本书。胖老板没在意我,他刚吃完饭,正揩嘴上的油呢。这一等,就是下午四点,孙大海优哉游哉的走回来了。胖老板只是笑眯眯的点头示意,孙大海也颔首打了招呼。我比最开始冷静,没有任何异样。十几分钟后,我离开书店。惯例,我先走出一条街,才准备打车。一股芒刺在背的感觉却冷不丁的袭来。瞳仁微缩,我不动声色,打到车后,和司机说了个记忆中的地址,让他多绕路。司机古怪的看我,嘀咕一句:兄弟,这要求挺别致。我没吭声理他。司机见没天可侃,闷不做声的开车。一小时后,车停在葥江边上一条老街。江畔的厚叶沿阶草一层摞着一层,绿得发黑,柳条随风摆动,透着别处没有的阵阵阴冷。出租车走了。一辆白色的轿跑车停在路边。我的心瞬间便沉入了谷底。车门开了,下来的正是椛萤!她穿着一身稍稍加绒的旗袍,披着一条丝绸坎肩,白嫩纤细的小腿裸露在外,小皮鞋干净锃亮。气质出尘,精致又不失美艳。又换了一副妆容,差一点儿,姐姐就没认出来是你了。椛萤话音有几分幽怨,就好像是我刻意躲着她,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我一样。你们想做什么我语气很冷。椛萤第一次跟上我,可以说是巧合遇到我,再加上我不够警惕。可这第二次,就没什么巧合了,前日我才和他们撕破脸,正因此,我才会和唐全躲到城中村去。没想到,她居然在孙大海这里守株待兔椛萤眼神变得有几分无辜,又解释:杨管事长得虽然像是头老山羊,可实际上,脾气臭的和头倔驴差不多,所以,没有们,只是我。话语间,她迈步走上了厚叶沿阶草的斜坡。站在江畔长廊上,冲着我勾了勾手掌。我僵持站了半晌,才走过去。你的目的是什么我蹙眉又问。椛萤双手反撑着石质栏杆,下巴微微扬起,说:我的目的很大,你不一定可以。我果断转身,就要离开。等等!椛萤立即喊住我,她眼神奇怪许多。你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的吗我没吭声,脸上多了不耐。下一秒,椛萤才稍稍正色,直入正题。孙大海是你舅舅。只不过,他收养了你,你又失踪了,我揣测,你应该不是失踪吧跟踪他两次,第一次,你情绪险些失控,第二次,你潜入了他家中。杀人对你来说很简单,让我猜猜,你不想杀他,是想抓他我眼皮突地狂跳。不过,隍司曾和我爸妈合作,他们查出我所有信息不奇怪,即便舅舅夺我命数,把我扔出去,是没人知道的隐秘,但稍稍一分析,仇怨也是清晰明朗。指间微微律动,我已经捏着一枚剃头刀。椛萤瞥了一眼我的手,眼睛睁的极大,嗔道:你不会想给我剃头吧剃头匠剃活人头,可不是一件好事。况且我是想帮帮你,你年纪小小,脾气快赶上杨管事了,翻脸不认人呢。话语间,椛萤松开扶着石栏的手,往前一步!这一步,她快贴在我身上了,和我只有一掌之隔!吐气如兰的呼吸,让我猝不及防,身体紧绷僵硬。不要跟踪孙大海了,即便你抓到孙大海,也没有用的,一来你抓不住,二来他儿子孙卓,会立即发现你。你表哥孙卓,是一个道士,前两年便被吸入监管中,他这两日,很用心的在找你。你反应的不慢,及时从那条街离开,不然的话,你已经被他们以监管的名义制裁了。椛萤再次开口,这番话,让我浑身被冷汗浸透!孙卓已经在找我了!还有,骤然得知他是一个道士的消息,还是让我有些心头闷堵,心神不稳。他夺走了我的命数!让我在三破日成了人鬼共愤的瘟神命!而他,却以出阳神的命数,成了道士!紧绷的身体,又抑制不住的微颤,我呼吸变得粗重,讽刺了一声:制裁是啊,你杀了一个人。椛萤后退一步,还是和我对视。我没杀他,不过,他该死。我这句话极冷。余光瞥到了葥江水面,好似浮现出芊芊那张纯洁无瑕的脸,又被旋转的柳叶划破。你在害怕椛萤微微摇头,又道:的确,我们这群人见不得光。尤其是孙卓,你和他还有恩怨,更怕他也正常。我不怕他。我神色瞬间变得极其冷漠。胸腔中恨意,肃杀,直接喷薄而出!下一瞬,我又一个激灵,反应过来不对劲。死死盯着椛萤,我眼中溢出了杀机。你想干什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