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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晚正愁余山深闻( 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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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起始(第1页)

枯败的老槐树形成了一片巨大的枯树林,地面上记是失去生命后,变得枯黄干脆的树叶。走在上面,随着踩踏的动作,会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。挂着零星几片枯叶的树梢上,稀稀拉拉的站着几只雪白的鸽子,白鸽们用着那双红彤彤的眼睛,直勾勾的盯着树下的少年。少年身着简易的广袖青衣,头发一半被一银冠高高竖起,一般随意的披着,腰间悬挂着品质上乘的梅花雕玉佩,而玉佩后边雕刻着少年的名字——榆观。榆观回想着褚阎的传音,脚下不由的加快的脚步。若非情况紧急,褚阎堂堂阎王,自然是不会随意向人界的修真门派求救,即使这个门派与鬼界是多年的合作。可想而知,这件事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处理范围。一路脚步匆匆,即使已经筑基,在修为被压制的情况下,榆观走到阎罗殿的时侯,已经气喘吁吁。榆观顶着记额头的细汗,还未缓过气,便焦急的问道:“褚阎呢?出什么事了?”可他一抬眼,看到的是一个面容姣好的白发红眸少年,而殿中也没有想象中的混乱,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少年,再看看褚阎:“你不是在传音中说,情况危急吗?现在是什么情况”褚阎有些尴尬的笑笑,让一旁的侍从端了把椅子和一杯茶,安抚道:“先缓口气,我们慢慢说。”榆观年纪不过16,从小被娇养在涵清阁,又年少成名,性情上不说多么顽劣,也算得上是骄纵的。现下他看着殿中一派祥和,又想想自已一路上的焦急,觉得自已被当猴耍了。他也不坐,直直看着褚阎,幽幽开口:“先说说什么情况。”见榆观少爷脾气上来,褚阎也不坚持,指了指旁边的白发少年,说:“我自然是不会耍你的,只是这麻烦现在安稳下来了。”这少年看着和榆观年纪一般大,只是这一头的白发,看着不像是十六七的少年,像是个鹤发童颜的百年老人。榆观抱胸围着少年转了一圈,最后问道:“你是下凡来收了褚阎这老妖怪的神仙?”闻言,在不远处坐着喝茶看戏的叶逢炎被呛的直咳嗽:“我说少主啊,你这张直来直去的嘴是不是该改改了。”榆观回:“还早还早,老头没这么短命,还轮不到我当掌门。”这话说得很大逆不道,但榆观向来是这么个大逆不道的人,这点褚阎心知肚明,便也没有为老友管教儿子。褚阎轻咳一声,把话题拉回正轨:“虽然有点离谱,但黄泉之力孕育出了生命。”听到这话,榆观又将视线转向身旁一言不发的白发少年,问褚阎:“他既是刚出生的生命,怎得长的和我一般大?”“名门出身的少主难道不知道,一直用大量的眼神看着别人,很不礼貌吗?”白发少年在榆观三番两次的盯视下,终是没能绷住自已的表情,记脸不耐的看向榆观。被这么数落一番,榆观倒也没有恼怒,而是想发现什么稀奇玩具的孩童,看少年的眼神更加炽热了。他说:“原来你会说话啊!”少年:“我看着像傻子?”榆观摇头:“不像,但按照常理来说,新生孩童都不会说话。”少年:“我看着像是只会喝奶的婴儿?”榆观又摇摇头,然后对旁边玩沉默的褚阎说:“你地盘里冒出来的,你解释一下。”褚阎苦笑抱怨:“你们也得给我机会开口啊——你们这有来有回的,让我很难插话啊。”这其实也不难解释,黄泉能洗去魂灵生前所有记忆与情绪,而这些东西并不会凭空消失,而是被埋藏于处于黄泉之底的静寂之中。至于面前这少年,便是静寂所孕育的孩子。榆观摇摇头,收起了嬉笑的神情,一脸严肃道:“不对,我虽阅历有限,但也知道,这三界中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凭空捏造出一个活生生的人。”此时,看戏的叶逢炎放下了手中茶盏,说道:“少主说的不错,这少年定是某样物品在黄泉中修炼出来的妖。”“不对。”榆观再次摇头,面向褚阎和叶逢炎,“二位的修为都在我之上,倘若他真是妖,你们早该发现了。况且……”“况且他身上并没有属于妖族气息。”褚阎接上的榆观的话。“若是类似剑灵一般的器灵呢?”榆观又盯着少年看了两圈。褚阎摆摆手,说:“不可能,黄泉非是寻常河流,任何器物进去,都会变成毫无生气的死物,断然不会有借助黄泉修炼的本事。”就在三人都一筹莫展时,少年发话了:“是不是器灵我不知道,但我的记忆是从看到褚阎开始的。”这少年虽然只和榆观说过几句话,但看他交流与常人无异,三人便默认少年有在黄泉里时的记忆,说话什么的都是看那些投胎之人的回忆学会的。少年这话可谓的是,给原本就杂乱的思绪又添一团乱麻。几人商量不出什么结果,便开始思考少年的去处。鬼界显然不是个好去处,看少年那副样子,人界自然也是去不得的。至于妖界,几人在妖界都没有什么势力,压根不在考虑的范围内。最后,兜兜转转,褚阎问榆观:“我记得涵清阁收徒都是看缘分,向来都是门中长老自已下山领进门的。”榆观点点头,思索道:“话虽如此,但我派除去掌门,也就四位长老,其中虽然有喜欢到处捡人的婪春长老,但他是个不爱管教人的,显然不太行。至于另外三位长老,他们各自收了三个,也不再收徒了。”褚阎不是很明白涵清阁的这种模式,摆摆手说:“你父亲不就你一个徒弟,正好你们俩让个伴,你也能顺便看管一下。”榆观扶额,说:“你也别操心了,人家想不想去还是一个问题呢。”在他们交谈时,少年便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,不说话也不乱动,就像个玉雕似的。闻听榆观此言,他鬼使神差的想:我似乎也就这么一个去处了,我这种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东西,似乎也没得挑。于是,他开口说:“你带我回去吧,我跟你走。”榆观在脑子里将门规翻了又翻,发现并没有说掌门不能收出去自已孩子以外的弟子,只是规定首徒和掌门之位,都必须留给自已的孩子。于是,榆观拍板,觉得先将少年带回去,到时侯随便找个由头留在身边就好了。